这些都是公共集会上的演说家们所惯用的论说手
3.群体情感的夸张与简单化无论群体所表现出来的情感是好是坏,它们都具有的双重特点就是:极为简单和极为夸张。在这一点上,就像在其他很多方面一样,群体中的个人类似于原始人。他无法对差异进行区分,只会囫囵地看待事物,而且不懂其中的演变。在群体当中,情感的夸张会因此而得到强化,因为展露出来的感情会通过暗示和传染非常快速地传播,而对这种感情的明显赞同则会大大增长它的力量。群体情感的简单和夸张使得群体既不懂怀疑也不知道不确定为何物。就像女人们一样,他们一下子就能陷入极端。怀疑一旦被说出口,就立刻成为了不可辩驳的现实。反感或是非难的评论,在孤立的个体身上并不会加强,但在群体中的个体身上,就会立刻变为极度的仇恨。尤其在异质性群体当中,群体情感的狂暴会因责任感的缺席而更为夸大。确信不会受到惩罚(而且人数越多,这一点就越确定)以及暂时产生的人多势众之感,使那些在孤立的个体身上所不可能有的情感和行为会在群体身上表现出来。在群体当中,愚蠢、无知和心怀嫉妒的人们摆脱了自身的卑微无能之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粗暴、短暂但巨大的力量感。群体身上的夸张倾向,常常会不幸地作用于一些恶劣的情感,这些属于原始人残留本能的返祖现象,在孤立且有责任感的个体身上会因害怕受罚而有所约束。而群体则会因此极其容易做出极端恶劣的行为。然而这并不意味着群体不会表现出英雄主义、献身精神和崇高美德。在巧妙的暗示作用下,群体甚至比孤立的个人更会表现出这些品质。当我们研究群体道德的时候,我们很快会有机会回到这个话题上来。群体夸大自身的情感,因此也只会被极端的情感所打动。想要抓住群体注意力的演说家,就必须措辞激烈。夸张、断言、重复,并且绝不试图以说理的方式证明任何事情,这些都是公共集会上的演说家们所惯用的论说手段。群体对他们的英雄人物也抱有同样的夸张情感。英雄人物的品质和他们表现出的美德必须始终被夸大。有人一针见血地指出,在戏剧中,观众会要求舞台上的英雄具备现实中不可能存在的勇气、道德和善良品质。我们已经认识到了剧场的特殊视觉效果。也许这种效果确实存在,但是它的法则往往与常识和逻辑都没有任何关系。面向大众的艺术当然是趣味低下的,但必须有着不同寻常的特质。通过阅读剧本常常无法解释某些戏剧的成功。当剧院老板接受这些戏的时候,他们自己往往也无法确定它们最终是否会获得成功,因为,要想作出判断,他们必须能把自己变成观众[17]。这里,如果我们还可以进一步展开的话,我们将说明种族因素的压倒性影响。一部在某国风靡大众的戏剧,有时会在另一个国家毫无反响或者成绩平平,因为它没有发挥出足以调动新观众的力道。我无需再补充说明,群体的夸大倾向只作用于情感,而绝对不作用于智力。我已经表明过,只要个体处于群体当中,他的智力水平就会立即大幅下降。这在塔尔德先生关于群体犯罪的研究中也证实过。因此,只有在情感的范畴,群体会提升到极高(或相反)下降到极低的境界。4.群体的偏执、专横和保守群体只知道简单而极端的情感;提供给他们的意见、想法或者信仰,他们要么照单全收,要么全盘拒绝,不是视之为绝对真理,就是当作绝对谬论。于是,群体的信仰总是在暗示作用下被决定,而不是经由理性思考孕育而成。众所周知,宗教信仰是多么的偏执,它们对人们的思想产生的是怎样专制的统治。对于是非对错毫不怀疑,同时又非常清楚自己的力量,群体因此既专横又无知。个人可以接受矛盾和探讨,但群体则从不接受。在公共集会上,演说者哪怕发出一点点轻微的反驳,也会立即招来愤怒的吼叫和激烈的斥骂,随即而来的就是攻击和驱逐,让演说者无力招架。倘若现场没有当局警卫人员的威慑,异见者恐怕早已被千刀万剐了。专横和无知是一切类型的群体的共性,但其表现出来的程度千差万别;这时候,种族这一决定人类所有情感和所有思想的基本概念,又会显现出来。尤其是在拉丁裔群体中,专横和无知达到了很严重的地步。它们是如此极端,以至于彻底破坏盎格鲁撒克逊人身上强烈的个人主义独立精神。拉丁群体只关心其所属宗派的集体独立性,这种独立性的特征就是:急迫且粗暴地要求所有异见分子都来顺从他们的信仰。在拉丁民族中,自宗教法庭以来,所有时期的雅各宾派,都未能建立对自由的另一种理解。对于群体而言,专横和无知都是非常明确的情感,是一种他们很轻易产生也很容易接受的情感,一旦受到唆使,他们就会将其表现出来。群体对强权俯首称臣,却丝毫不为仁义善良所打动,仁慈对于他们而言只意味着软弱。他们从来不顺应温和仁厚的主子,而是俯首于严厉压榨他们的暴君。对这样的暴君,他们总是为其立起高高的塑像。如果说,他们敢主动将被推翻的专制君主踩在脚底,那也是因为君主失去了权势,成为了他们毫不忌惮、可以尽情藐视的弱者中的一员。深得群体喜欢的英雄类型,永远是恺撒这样的形象。他的权杖吸引着他们,他的权威震慑着他们,他的利剑令他们畏惧。对?